第五十五章 欺负-《药妃入怀王在榻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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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眼泪像不要钱一样,哗啦哗啦的流,嘴里呜咽着,等她哭够了,才抬起头来,江氏掏出手绢,细心的替她擦干眼泪,吩咐伺候的人都出去,又有王嬷嬷把守在门口,苏倾暖才一一道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娘,我要整死那小贱人,她居然敢推我,还说我不过是小妾生的丫头!”,委屈过后,苏倾暖胸腔内积聚的满是怒意和恨意。

    江氏脸色也好不到那里去,毕竟成为侯府夫人这么多年了,几乎快忘了她是由贵妾扶正的,苏倾泠这话无疑是揭开了她的伤疤。只不过她到底城府深一些,恼意压在心头,面上一点都没表露出来。

    “暖儿放心,娘会替你讨回公道的!”,江氏冷静的说道,苏倾暖刚吃了亏,这次可不敢在反驳她的话。

    很快,苏靖安从江氏派去的人口中听说了这消息,立马赶了过来。

    说实话手心手背都是肉,尽管他更疼爱苏倾暖,可也不是说心中完全就没有苏倾泠这个女儿,因为要把她嫁给七皇子,心中更是有一分愧疚。

    是以,很难得,这次他这偏心还没有偏得更歪。

    他刚一进屋的时候,苏倾暖又开始流泪,默默无助的样子委屈得不行,江氏从旁帮腔道:“老爷,你可要为暖儿做主了,泠儿这次真是太过分了!”

    边说眼眶里还挤了两滴眼泪出来,手绢轻轻拭着,苏靖安板着一张脸,江氏掉泪的时候,他眉心拧了一下,“暖儿泠儿两个小丫头拌嘴,你在里面瞎掺和什么?”

    江氏一楞,没想到苏靖安是这态度,她不知道苏靖安其实心里对她已经有一点不满,只听他说道:“暖儿,你跟爹说,到底怎么回事?若是泠儿的错,爹爹肯定罚她,可你当姐姐的,能让的也就让着,毕竟是我们亏欠了她!”

    苏倾暖听到前半截的时候满心欢喜,想着就算爹爹送了那么多衣裳首饰给她又如何,最疼爱的还不是自己?可听到后一截的时候,心里凉拨凉拨的,无助的看了看江氏,抿着唇不知如何开口。

    “不用看你娘,你老实说就是了!”,苏靖安威严道,江氏心中暗恨,却愣是隐忍不发,不着痕迹递着眼色。

    苏倾泠想好措辞后才开口,说道:“爹爹,二妹刚回来,我好心去看她,怕她缺什么东西,我给送过去,没想到爹爹已经送过了,我过去的时候,原本我们聊得很开心的,二妹还把您送的首饰拿出来,她说要送给我,本来她的首饰都不多,还送了些给玉竹,我这当大姐的,怎么好意思再要她的,就拒绝了。后来不知怎么的,说着说着她的语气就变了,说爹爹偏心,亏欠了她,不然怎么会让她替我嫁给七皇子!又说我不过是小妾扶正生的,有什么资格和她相提并论,我们争执了几句,她就推我!我的脚扭伤了,也不知道端午宴还能不能跳舞?”,说完一脸的忧愁,无助的瞅着苏靖安,希望他主持公道。

    因为他这一番话避重就轻,挑的都是对她有利的说,苏靖安那原本就偏心的心现在更偏了,沉默半响才道:“爹爹知道了,要真是如你说这般,我会让泠儿给你道歉!”,心中对二女儿本就不多的愧疚,这下子也消散得差不多了。

    口气很不好的对江氏发怒:“还在这里愣着干什么?赶紧给暖儿找个大夫才是正经!”

    “暖儿别担心,爹爹会找最好的大夫,保证不会耽误端午宴的!你这几天就在暖阁好好休息!”,叮嘱几句,就离开了。

    不久之后,碧落就把大夫找来了,是一位上了年岁的大夫,脸上长满皱纹,胡子花白,看人的眼神也不是特别好,挎着一个大药箱就来了。

    仔细的查看了苏倾暖扭伤的脚,轻轻一碰,她就疼得倒吸气,看得江氏心疼不已,又不敢打扰。

    隔了好半响,才说道:“小姐这脚扭伤的有些严重,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,就是老朽来,至少也得一个月,三天肯定好不了!”

    听到老大夫这么说,苏倾暖立马怒吼,“你这什么庸医!一个小小的扭伤都治不好!”

    江氏看他的眼神也不善,毕竟为了端午宴这天,她们都努力了好久,怎么肯到这个时候前功尽弃?!心里越发的恨起了苏倾泠。

    老大夫也是有自己的傲气的,加上他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杏林国手,被人当面怒骂庸医,面子是肯定挂不住的,甩了甩衣袖,道:“既然夫人和小姐既然不相信老朽,那么就另请高明!”,也是个犟脾气,说着就要提药箱走。

    江氏也着急啊,这老大夫可是京城中最有名的大夫之一,对跌打损伤更是拿手,他说三天好不了,基本上就没有其他的办法,可是她不甘心啊。

   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暖儿不能参加端午宴?

    苏倾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,问道:“娘,我该怎么办?”

    老大夫摇了摇头,叹了一口气,哎,大宅院里的倾轧他见多了,这姑娘这怕也是其中的牺牲品,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。

    提着药箱的身子一顿,说道:“夫人也不必过分忧心,却也不是完全没有方法!”

    苏倾泠的哭声像是装上了开关,一下子就闭嘴了,江氏也眼冒惊喜,害怕女儿一开口又得罪了人,连忙赔礼道歉,“大夫,烦请你救救我家暖儿!”

    老大夫说道:“老朽是没这个本事的,现在能在三天能让小姐的脚踝好起来,天下间只有一个人,那就是毒手药王!”

    “他在哪儿?”,苏倾暖急迫的问。

    老大夫摇摇头,说道,“我也不清楚,只是听闻近段时间他来了京城,也不知还在不在?”,说完又跨起了药箱。

    苏倾暖的明亮的眸子又黯淡了下来,京城这么大,如何在短短三天内找到毒手药王?这可愁怀了她。

    “多谢大夫,王嬷嬷,送送大夫!”,吩咐完之后,把苏倾暖揽在怀里,安慰着。

    却说倾澜园里,苏倾泠在用完午膳之后午睡,这一吃了饭就有些犯困,刚打完哈欠倒在床上,准备拜访周公的时候,苏倾岚来了。

    这倒是让她没有想到的,毕竟她和这侯府的人,没有一个熟悉的,小丫头来禀告她的时候,她还很吃惊,问道:“玉竹,我们以前关系很好吗?”

    玉竹歪着脑袋,努力想了想,才回道没有。以前小姐很胆小,在倾澜园里一般不出门,除了大小姐时常来找麻烦外,基本和其他几位小姐都没有多少接触,更别说有什么交情了。

    虽然瞌睡被打断有些不爽,但是说实话她对着苏倾岚还挺有兴趣的,在江氏那里见面的时候,她对苏倾岚印象还挺好的。

    安安静静的美人,有一股空谷幽兰的气质,不趋炎附势也不落井下石,而且还隐晦的给她提了江氏为何让她回来,总体还说,她这四妹并不让她讨厌。

    当她来到大厅的时候,苏倾岚正在安静的喝茶,端庄的坐在那里,如一副美人图一般,抬眼看见苏倾泠在门口,浅浅的笑着,那笑容很淡,却很真实,退却了冰冷的伪装,更多了几分动人的味道。

    心里不由得想到,天下的男人眼睛都瞎了吧,这么一安安静静的美貌女子都没有被发现?跟她比起来,苏倾暖这第一美人还真比渣渣好不了多少。

    她起身唤道:“二姐!”

    苏倾泠挑眉,就近找了一把椅子坐下,问道:“四妹可有何事?”

    没想到她这么直接,苏倾岚愣了一下,有些愧疚,沉吟了半刻,才低低的说道:“二姐,对不起!”

    对不起?对不起毛线?!难不成这美人儿也欺负过原主?看起来不像嘛!转身看着玉竹,玉竹也表示不知道。

    苏倾岚看了看玉竹,又欲言又止的看着苏倾泠,意思很明显,待玉竹离开后,苏倾泠又拉着她坐下。

    “四妹到底有何事?需要屏退左右?”

    只听苏倾岚说道:“二姐,对不起,是我害了你!”,说着还垂下了头颅。

    没头没脑的话,苏倾泠觉得莫名其妙,手指挑起她的脸,对视着她的眼睛,平淡的说道:“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?”

    “夫人原本是打算让我嫁给七皇子的,二姐是替我遭了罪!”

    哦?这倒是有意思,确实也是江氏能做出来的事儿,只不过皇上的一句嫡女,让她作罢,不然哪里轮得到她苏倾泠回来。

    不过她这四妹是啥意思?是真的愧疚,还是来探听一些有用的信息?

    不怪苏倾泠把事情想深,而是豪门大宅内的尔虞我诈相互算计,不都是这样吗?只怕这朵幽兰心里也是有自己的想法吧。

    却听苏倾泠说道:“既然四妹觉得对不起二姐,何不回禀夫人?跟我来说作甚?还是说四妹同大姐一样,想看我苏倾泠的笑话?”

    口气一边,苏倾岚被咽在那里,水灵灵的眸子瞪大,她没想到苏倾泠就这样直接的说了出来,诚然,她心里是不乐意的。

    好在,她也够坦陈,说道:“二姐,说到底这事儿不是你我能决定的,都是爹爹和夫人商定后的结果,虽然我也有愧疚,但是从内心的角度来讲,我是欢喜的!二姐怪我也好,恨我也好,都改变不了现在的局面,我说出来,只是为了自己心安而已!”

    好一个心安而已!苏倾泠挑眉,不怒不笑,诚然,人不为己天诛地灭,苏倾岚这么做没什么错,甚至严格来说,她也只是牺牲品而已,左右不了结局。

    能在这里把心里话说出来已然不易,看她的表情,心里也是紧张的吧,不然指甲怎么会掐进手心呢?

    苏倾泠有一瞬间觉得,回侯府来做什么?找虐吗?海阔凭鱼跃,天高任鸟飞,她在静水山庄那块地儿上,她就是女王,过什么样的日子都是由自己来定!何苦来侯府这破地儿趟这趟浑水?

    只是有的事情就是冥冥中注定,上天的指引……

    心情变得很恶劣的苏倾泠说道:“既然如此,四妹请回吧!”

    苏倾岚以为,苏倾泠烦躁的原因,是即将要嫁给命不久矣的七皇子,哪里知道事实上她厌烦了侯府的每一个人!

    知趣的起身告辞,苏倾岚的修养还不错,只不过为了自己的利益,内心轻不可察的叹息一声。

    走到门口处,她定住身子,转过身来,说道:“二姐,小心大姐!上次的事儿和大姐有关,岚儿能提醒的,只有这么多了……”

    美人衣袂飘飘离去,玉竹进来看见小姐脸色不好是,小心问道:“小姐,四小姐说了什么吗?”

    苏倾泠正在为她最后一句提醒头疼,苏倾岚,你是知道什么对吗?

    心头冷笑,果然,侯府这大染缸里没有一个是单纯的!

    也是,苏倾岚早年丧母,苏靖安又常年不管后院,能在江氏手里活下来,甚至活得相对较好,哪里又会是单纯的呢?

    只是上次的事儿你又知道多少呢?苏倾暖又到底做了什么?

    这些都困扰在苏倾泠心头,烦躁的一昂头,把手绢盖在脸上,眼不见心不烦!

    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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